????雖然傷情不算嚴重,但在山宗這小地方,如此惡性的爆炸事件自然一下成為了大案。加上有之前中天的報案做前提,于是發了協查函,形成跨省聯合偵辦。兩個月前,嫌疑人犯罪的性質頂多是破壞經營,現在變成了殺人未遂。
????那天,崇應彪跟蹤此人出了早市。考慮到藝術展機房的事,他以為對方不過是個手腳零碎的角色。哪料到,轉眼在某個犄角旮旯被一棍子夯暈帶走了。
????養傷這幾天,崇應彪發覺伯邑考已經許久沒與他正常說話了,包括一起去做筆錄的時候。想象中,他以為仗著受傷會得到伯邑考貼身照料,但現實卻是,在酒店里他倆分了房間,只有別墅陽臺相連。跟崇應彪同住的,變成了打地鋪的雷震,這位恪盡職守的保鏢永遠保持在他五步之內,妥帖得過分。道歉也好,撒潑也罷,崇應彪發覺死活找不到個合適的獨處契機。
????可能,伯邑考也確實在為頭疼的案情奔忙。有次凌晨,失眠的崇應彪聽見伯邑考還在陽臺打電話,電話那頭似乎是伯邑考的父親姬昌。
????伯邑考說:“……如果是因為中天,這報復也太大費周章了,更何況,像是專門針對應彪的,該另有動機才對……我知道的,爸……嗯會小心……”
????崇應彪還是第一次在伯邑考與別人的交談中聽見自己的名字,且那人是他父親。從零星話語中也可知道,姬昌確實早了解有他這號人。伯邑考稱他“應彪“,中規中矩,但直叫崇應彪聽得心里發燙,止不住去想,伯邑考到底如何向父親介紹他的。從某種意義上講,崇應彪被納入了一個嶄新的家庭,他驚訝自己無甚察覺。
????有人認真對待他的存在、他的位置、他的角色,這超出了崇應彪的經驗范疇。事實上,伯邑考給予他的一切,幾乎都超出了他的經驗范疇。
????通過走訪調查,公安很快出了通緝畫像。因為嫌疑人在山宗逗留夠久,哪怕再謹慎,留下的線索也頗多,其中就包括他那堂兄弟崇應鸞給出的口供——引爆所用的手機,以及撥打所用的手機都屬于他名下。這屋荒廢期間,其實崇應鸞一直鳩占鵲巢,按他的話說空著也白空著。那男人過來后,給了他幾千塊,令他離開,并叫崇應鸞跑腿,以他名義購置了許多東西,包括制作雷管的電阻器。拿人錢財的崇應鸞雖然預感不妙,但都一一照做了。
????這種簡易的爆炸裝置操作不難,稍微懂些電工基礎的便能上手,這也與嫌犯之前蓄意破壞機房的犯罪刻畫相符。警方于是先摸排了九曜員工,可并未得到有效突破。雖說崇應彪風評不高,但要說誰與他結深仇宿怨到害人性命的地步,實在沒有。這也是崇應彪自己苦思不得頭緒的問題。
????后來,警方對偵破方向做出改變,認為突破點恐怕在于這兩起案子到底何種聯系。伯邑考配合調查把中天的現狀基本交了底,包括他對黃天化及普化拍賣的合理懷疑。
????崇應彪現在每個下午去SPA廳,有康復師給他做按摩,據說防止腦震蕩后遺癥。誰安排的不言而喻。然而,身體有無后遺癥崇應彪不清楚,他只知道,沒與伯邑考言歸和好這事每分每秒都楔進他腦中。
????伯邑考委實不愿對一名傷患展露自己的負面情緒,他有憤怒、失望,乃至無力感,甚至逃避面對崇應彪在他詰責中可能落下的眼淚,便默默消化了幾日。然而這天下午,雷震突然聯系過來,說崇應彪支開他,然后從SPA廳跑了。
????完成了從雷震眼皮子底下逃脫這等艱巨任務,崇應彪沾沾自喜,他哪如此被人看管過?但他總算知道些輕重,很快就打電話給雷震告訴他自己去抓娃娃了,會盡快回,并囑咐說別跟伯邑考打小報告。然而,就在一旁聽著免提的伯邑考臉色黑沉。
????崇應彪拎著新抓的兔耳頭飾回來時,遠遠便瞧見雷震守在酒店門口。待他走近,波瀾不驚地說伯邑考在SPA護療房等他。崇應彪此時還倍輕松,對著掛雷震胸口的墨鏡照照,理了理自己的衛衣,短褲,白色小腿襪與運動鞋,打扮到位。雷震迷惑地掃他一眼,又重申說,伯邑考“一直”在護療房等他。
????某人并不知道雷震只提前他一分鐘回來,他抓了多久娃娃,雷震也趕去守了多久。只不過按伯邑考吩咐,跟遠沒讓他察覺,既然這是某人想要的狀態。
????崇應彪又去那臺機子抓娃娃的理由很簡單,也很天真。由于之前的混亂,那個被伯邑考收單肩包里的兔耳朵不知什么時候折斷了,或許是救他去醫院那天,而伯邑考不曾顧及。在崇應彪暢想中,他現在帶著重修舊好的禮物回去,借此跟伯邑考一通死乞白賴,就再無罅隙。兩人會擁抱,會接吻,會一起去餐廳享用晚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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