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???靳先生續(xù)道：“意者，寅公子總其事，微庶等任其勞，公子高坐，尉老袖手。奈何寅公子未至，微庶等不得其令，愿聞公子之志。”

????梁尉公子道：“臣奉將令出陣，自當不計死生，以身報國。惟離城倉促，行陣不整，糧秣輜重不備，故奉命臣往囿中就糧。愿得軍器完備，糧秣充實，行伍整齊，殺敵立功，方遂平生之愿。”

????梁尉公子一番訴苦，讓靳先生十分意外，他與曹先生對視一下，再望向芒申。芒申輕輕搖頭，表示自己也不知情。靳先生遂道：“愿公子言其詳：武卒幾何，奈何行伍不整，軍資糧秣皆不備？”

????不問還好，一問梁尉公子竟哽咽難以出聲。尉僚只得代答道：“公子出城，值大梁戰(zhàn)警正急，四門緊閉，精壯上城。公子急切之間，不及點兵，乃以私財?shù)媚级в啾圆划斨嫡撸薀o行伍；士卒只得隨身器械、糇糧，從暗道而出，并無輜車出城，亦無革車。府中家臣只十余人隨行，于途雖稍行整頓，亦難言整齊。加之糧盡，遂以散兵入囿中。”

????靳先生越發(fā)驚疑，道：“二千余武卒，盡散兵乎？除身所有，無一輜重？現(xiàn)屯何地？實有卒幾何，率伯幾何？隨身軍械凡幾何？有糧幾何？”

????問到具體事，梁尉公子倒不憷，侃侃答道：“實有卒約二千，什伍長三百有幾，伴長十，卒伯三，無營司以上者。卒皆有戟一、弩一，矢十數(shù)乃至三五十不等。各備糇糧或一日或二三日。離值而不歸家，宿于城下，蓋家鄉(xiāng)野，而少營生。”

????靳先生道：“此烏合之眾也，何能為？”

????梁尉公子道：“蓋以負罪之身，而待將軍之令耳！”

????靳先生與曹先生對視一眼，道：“信陵君公子領(lǐng)軍在南關(guān)，廣有糧秣及輜重，大梁尉現(xiàn)在彼處，主司武卒。公子其往赴之！”

????車右先生急忙道：“不可。公子現(xiàn)為大梁贊畫，得將軍令而至囿中，未得其令，焉他往？”

????靳先生對囿中守問道：“敢問守君，囿中糧秣可供幾日？”

????囿中守道：“承先生問，也敢言其實。囿中，邊邑耳，軍不滿千，少有民田。既鮮軍備，亦少糧秣。見有民軍數(shù)萬居于外，猶得自備糇糧，復得公子卒數(shù)千，一應供給，實乃窘迫。”

????車右先生道：“非也。公子奉將軍令至此，糧秣、軍械，皆當比囿中戍卒例供給。守君何辭？”

????囿中守道：“非敢辭也。囿中戍卒但不滿千，今先添數(shù)萬民軍，再得卒數(shù)千，一應供給，必不能久。雖然，將軍令必不敢辭，但據(jù)實以奏耳。”

????靳先生續(xù)道：“數(shù)千武卒，行列不整，軍械不備，烏合之眾，非整頓不可就敵。愚見，或大梁重任官吏就營，或再入大梁歸制，難為用也，無糧且為患。盍往南關(guān)整頓，必為勁旅。”

????車右先生道：“雖然，必待將軍之令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