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???燒開的熱水非常燙,混混們慌亂躲避著,但還是有人被飛濺的熱水燙到。“草草草,燙死我了。”六子的大腿被熱水燙到,燙得他跳了起來。“滾,給老娘滾,不然老娘燙死你們這些小癟三。”李書萍奮力飛舞著舀滿開水的鐵勺。周翠蘭連忙拍著手大喊:“來人啊,來人啊,有人搶劫打人啰。”“他媽的。”虎哥罵了一句臟話,他就不信,他們這么多人還制不住一個老女人。他頂著被開水燙的風險,一個箭步沖上前,從側面抱住了李書萍,一腳踹掉爐子,大鍋倒下,開水流了一地。李書萍直接拿著大鐵勺砸他的腦袋,腳也沒閑著,使勁兒踩著他穿著皮鞋的腳趾。大罵:“放開我,你個狗雜種。”鐵勺哐哐砸,大腳庫庫踩。“草!”虎哥頭也痛腳也痛,一把將李書萍推地上。“哎喲。”李書萍被推得摔倒在地,額頭在三輪車上撞了一下,一時間頭昏眼花。“草,給我砸。”虎哥拿起三輪車上的東西就往地上砸。餃子,碗,鐵盆,餃子餡兒,頓時被摔了一地。“來人啊,來人啊!”周翠蘭也不敢上前阻攔,只有扯著嗓子喊人。李書萍看心血被糟蹋,頓時氣紅了眼,撿起地上的鐵勺又爬了起來。一鐵勺打在把三輪車踹翻的虎哥后腰,又一把抓住了他的長頭發,鐵勺直接往他臉上砸。“啊!”被揪住頭發的虎哥身體被牽引著朝后仰,感覺自己的頭皮都要被拽下來了,接著就是雨點一樣的鐵勺砸臉。“你們還不快來幫忙。”虎哥氣急敗壞地大喊,眼淚都被砸出來了。緩過來的劉勇,直接從后方攻擊,一腳踹在李書萍的膝蓋彎上。“死老太婆,快放開我大哥。”李書萍膝蓋一彎,單膝跪在地上,手卻沒松,直接拽掉了一把頭發。“啊——”撕心裂肺的叫聲,直穿云霄。“我的頭發,我的頭發。”虎哥摸著缺了一塊頭發的頭頂,崩潰大喊。“你這個賤老女人。”虎哥大罵,氣急敗壞的要打李書萍,卻被她一鐵勺打到了小兄弟。“嗷~”虎哥夾腿,痛得面容扭曲。這個老女人怎么專往男人最脆弱的地方打?李書萍:當然是因為我了解男人這里最脆弱。“虎哥,巷子里出來人了,咱們快走吧。”劉勇抱起在盛怒之下被虎哥砸地上的鐵盒子。“快走虎哥。”六子捂著塞滿餃子的口袋就跑。虎哥忍著痛看著單膝跪在地上的李書萍撂下狠話,“死老太婆你給我等著。”他以后要是不把這個死老太婆收拾慘,他就不叫苗虎。劉勇抱著鐵盒子就要跑,李書萍忍著痛爬起來,一把抓住了他的后領,鐵勺哐哐砸他的頭。想跑,沒門兒。劉勇痛得嗷嗷叫,“死老太婆,你想死是吧。”他用力往李書萍身上也一撞,后者被他撞得重心不穩往后倒,也連帶著把他拉倒在地。“勇子,你磨蹭啥呢。”見劉勇還沒跑,又倒回來把他從地上拉了起來。“草!”劉勇被拉起來后,踹了地上的李書萍一腳,拔腿跑了。李書萍躺在地上喘著粗氣沒有去追,她已經沒有力氣了。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,這幾個小癟三,一個都別想跑脫。惹到她李書萍,他們算踢到鐵板了。“李姐,你沒事兒吧?”周翠蘭上前把李書萍扶了起來,見她臉色發白,手也在發抖,又從兜里摸出一顆大白兔奶糖,剝了喂給她吃。周翠蘭有低血糖的毛病,一餓,一激動就容易發抖冒冷汗,所以隨身都是帶著糖的。“謝謝。”李書萍嘴里含著糖道謝。這時,聽見喊聲的人也紛紛從巷子里跑了過來。“哎喲,這是咋回事兒,好好的餃子咋全給砸了?”“天殺的,這么好的東西都糟蹋了,這可是要被天打雷劈的。”“周姐,這啥情況呀?”周翠蘭氣憤不已,“剛剛來了一群小混混吃餃子,吃完往碗里丟蒼蠅,說李姐的餃子不干凈,要敲詐勒索五十塊。李姐不給,他們就把攤子砸了,還把李姐給打了。”這年頭大家都對流氓混混深惡痛絕,他們沒工作沒事干,成天就在城里到處晃蕩,不是偷雞摸狗,就是攔路打劫,要不就是敲詐勒索騷擾小姑娘。“這群天殺的小混混,真該嚴打,全都把他們抓起來去吃牢飯。”“人都跑了,去哪里抓?”“難道就這么算了嗎?人小李同志的好好的攤子全被砸了,三輪車都給砸壞了,這么多東西少說也有一兩百塊錢呢。”“不算了能怎么辦?還能報公安咋地?”崔娟子看著滿地狼藉和蒼白著臉坐在地上的李書萍,幸災樂禍地說風涼話。“人都跑完了,報了公安也抓不到。要我說,要怪就怪這餃子攤生意太好了,你生意好,人家都知道你有錢,可不就盯上你了嗎。”她本是要去供銷社買鹽的,還沒走出巷子,就聽見了喊聲。聽見喊聲的時候她就想會不會是李書萍的攤子被砸了,沒想到還真是。讓她得意,這下好了,被地痞流氓盯上,攤子都給砸了,還挨了打。她這餃子攤也才擺一個多星期,置辦這些家伙事的錢應該都沒賺回來,至少得虧一大半吧。其他人覺得崔娟子說得很有道理,就是因為餃子攤的生意太火了,人家覺得李書萍掙錢,所以就盯上她了。“也是哦,小周茶葉攤擺大半年了,都沒出過事,餃子攤才擺不到半個月就出了這樣的事。”“這年頭可真是,生意好還不行了,說到底還是這些小混混太可惡了。”“就是……”“李姐。”崔娟子看著李書萍勸道:“要我說你還是老老實實回家,跟你男人復婚,在家帶孫子吧,別在外頭遭這罪了。”一個退休老頭也點著頭道:“女人還是在家照顧家里才是正經,那些個小流氓,就是看你是個女人擺攤好欺負,才來敲詐勒索你的,要是換成一個大男人,他們就不敢了。”李書萍聽著這些看似為她好,實則貶低她的風涼話,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。她李書萍都是死過一回的人了,這點事兒可打不倒她,她也不會因此而退縮。“扶我一下。”她輕聲對周翠蘭說。后者將她扶了起來,還拍了拍她褲子上的灰。李書萍抬起頭就往前走。“李姐你走哪兒去?”李書萍回頭,“報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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