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???人已經都散了去,這一夜,個個觸目驚心。原本一切只是傳聞,只是老仆人口中的噩夢,沒想到卻是無比真實,實實在在發生在眼前。曾為杰替金逸處理完傷口回來看若靈,她眼神呆滯,似乎失了魂魄。“若靈,我們回去了。”外面夜涼如水,曾為杰怕她這樣一直坐著著涼,便叫了她。他了解她此時此刻的心情,嚴梓恒做那種事情很殘忍,又故意讓所有的人看見,是更殘忍的行為。她過了很久才有了點反應,曾為杰慢慢將她扶起來。她好像柔若無骨,一站起來又突然間暈了過去。曾為杰的心突然一繃,一把將她抱了起來。不知道過了多久,半夜獨自醒來,卻再也無法入睡。晚上的那一幕實在是太讓人心驚肉跳,她不由地皺起了眉頭,心里如刀割一般疼痛。她最傷心的不是金逸,而是心疼嚴梓恒。她所認識的嚴梓恒,怎么會是這樣的人。以前的那些傳聞都坐實,她就好像是一艘失了航向的小船,在大海里漂流,面對暗潮洶涌,她卻一無所知,波濤和暗礁隨時隨地可能將她弄得粉身碎骨。她獨自坐在床上坐到天亮,頭疼得要命,可卻又睡不著。她好像著涼了,難受得要命,暈暈沉沉之中意識變得非常微弱。清早好像聽到推門的聲音,但是又感受不出是誰,一雙溫暖的大手覆在自己的額頭上,她原本就熱得要命,那雙手一上來就讓她難受得動了動。但她的眼睛已經睜不開了,只是本能的微微動彈了一下。“若靈?”聲音很溫柔,好像曾為杰的聲音,只是后面他再說什么,她再也不知道了。等到她再次醒來的時候,手臂上還掛著點滴。輪守的護士睡著了,她一看窗外,又是晚上了。她的頭雖然還很疼,可卻比早上清醒了許多。目光空洞地望著天花板,記不清昨天發生的什么事。她看見門被輕輕地推開,曾為杰走了進來,看見她眼睛睜著,他眼底卻分不清是喜還是憂。“醒了,餓嗎?”他摸了摸她的額頭,燒已經退下了。又看了看她的臉色,才松了口氣。“雅寧,讓廚房弄點小粥過來。”他叫了聲正在熟睡的助手,若靈剛想阻止,已經來不及了。她一點胃口也沒有,甚至有種惡心的感覺。他回頭對她搖搖頭,“不管怎么樣,多少都得吃些,不然你的身體怎么受得了。”他好像還有話要說,卻一直堵在喉嚨里。助手早已出去,房間內很安靜,他看著她,臉色不由地越來越凝重。“你好好休息幾天,不要再下床了,需要什么讓她們給你拿。”她默默地點頭,腦子越來越清醒,心底就越來越失落。曾為杰知道她的痛苦,像她這樣心地善良的人,容易受到傷害。粥很快就做好了,香噴噴的香氣彌漫在房間里,若靈始終沒有胃口。拗不過曾為杰,只好吃了幾口。換是往常,這樣食色俱佳的粥,她可以喝下好幾碗。可是今天才吃了半碗不到,就突然想吐,感到無比的惡心,說什么也不吃了。曾為杰的眉頭蹙得更緊,沒有讓她繼續吃。若靈看他臉色異常難看,心里有點疑惑,突然想到,不會是媽媽那邊出了什么事。“為杰,我媽怎么樣了?”“你不要擔心,你先照顧好自己,改天我再帶你見她。”可他的臉色掩藏不住他的憂愁,若靈抓著他,很著急,“你臉色這么難看,是不是我媽出了什么事,你不敢告訴我。”他搖搖頭,其實他已經不知道她媽媽的情況了,他現在更擔心的是眼前的她。自從上次將她送去嚴家的私人醫院里,他就再也沒有見過她媽媽。那個病室里,一直有人看著,他要進去,卻被攔在外面。主治醫師是個外國人,只聽他們嚴家人的吩咐,他根本連看望的機會都沒有。可他怕她擔心,怕她的身體繼續惡化下去,就打算先瞞著她。她一回來就發生了這么多的事情,他不知道她知道真相之后會怎么樣。若靈知道從曾為杰的口中得不到任何她想要的答案,她不再堅持。“謝謝你為杰,我會好好休息的。”她閉上眼睛,假裝繼續睡。其實她一點睡意也沒有,胃里又覺得惡心,怎么可能睡得著。曾為杰等了一會兒,以為她已經睡了才離開。她閉著眼睛的時候,一直聽到他輕輕的嘆息聲,是那樣的微弱。她眼中的曾醫生,一直是一個瀟灑大度的人,現在看著她連連嘆氣,一定是替她感到難過。外人都會替她難過,為什么嚴梓恒的心卻那么寒冷,想到這里,她不由地流下眼淚。到了半夜,她才睡著。清早天還沒亮,看見雅寧還在睡覺,趁換班的人還沒來,她悄悄地溜出去。曾為杰肯定交代過那些護士,她這樣偷偷摸摸也是不得已。清晨的風還有點寒冷,她沒走幾十步,就要停下來休息一會兒。她實在是憔悴了,可又擔心著媽媽的狀況,才偷偷溜出來。她知道媽媽在嚴家的醫院里,出了大門就打的到那里。嚴家的醫院和其他醫院沒啥區別,配備齊全,只是不接外來傷患。除了幾年前的一場流行性疾病席卷全國的時候,嚴氏醫院才接收病患。嚴高毅的這個舉動,贏得了全國上下的稱道。她不清楚媽媽在哪個病房里,問了護士站的護士,沒有人知道。她想要一間一間的找,可是這么大的醫院,按照她目前的狀況,她根本無能為力。正煩惱的時候,看見陳少澤走了進來。這么大早,他怎么也來醫院。她剛想喊他,卻見一個外國人走了過去,和他用英文說了起來,言辭之中好像說的是媽媽的病情。她不由地跟了過去,他們進了消毒室,里面有人看管,將她攔在了外面。不管她說什么也沒有用,上頭沒有下命令,不準她進去。她越來越確定,媽媽就在里面。也許只是隔著一個房間,也許僅僅只是一扇門,可她就是看不見媽媽。她的臉色難看到極點,唇上一點血色也沒有。她只好默默坐在外面,等陳少澤出來。陳少澤在里面待了很久,出來的時候看見她坐在外面椅子上,有些吃驚,但只是一閃而過。“少奶奶,你怎么在這里?”他看她臉上毫無血色,心里也有點難受。她覺得“少奶奶”這三個字好刺耳,覺得眼前的陳少澤好陌生。那天晚上的他,簡直像魔鬼,而他現在又彬彬有禮地出現在自己的面前。她沒心情想那么多,關切地問,“我媽媽是不是在里面,我要見她。”陳少澤搖搖頭,“夫人不在里面。”“你騙我,她不在里面,那她又在哪里?”她不知道他們為什么不讓自己見媽媽,心里很不安,完全寫在臉上。陳少澤不理她,往外走了出來,若靈只好跟了過來,一把將他拉住。“少澤,你們到底想干什么?”“少奶奶,你誤會了,我不想干什么。我看你身體很虛弱,你得好好休息。需要我送你回去嗎?”見她沒有回答,他想離開。他只是輕輕地將她的手拿開,她手上一點力氣也沒有,只能任憑他走了。“少澤。”她仍是追著他出來,只是他步伐矯健,她追不上。她看著他的車漸漸遠去,心里一下子沒有著落。她突然意識到什么,嚴梓恒自從土耳其回來之后,就有點不對勁。或者說,他一直不對勁。他的態度反反復復,讓人捉摸不透。她不知道他又有什么陰謀,她不由地打了一身寒顫,這樣可怕的嚴梓恒,是她從來都不知道的。是她太天真了,以為憑借自己的努力,就可以感動嚴梓恒,就可以消除在他心里淤積多年的仇恨。錯了,她大錯特錯,他不但消除不了,而且會變本加厲。此時此刻,她才明白,嚴梓恒才是這世上真正的魔鬼。他做任何事情都不擇手段,不惜任何代價。他沒有在嚴家,肯定在容園里。那個容園,肯定埋藏了他很多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。她想到這樣的他,感到一陣毛骨悚然。可是她沒有退路,要想見到媽媽,就必須找嚴梓恒。她去了容園,容園大門緊閉,門衛不肯替她開門。以前不是這樣的,看來嚴梓恒的確想要動手了,她不敢去猜測那個后果。她必須見到嚴梓恒,不管是求他還是做其他的事情,她都必須見到媽媽。可現在見他一面都難,她難道一直要在外面等下去嗎?身體本來就虛弱,又餓了一早上,早已體力不支。外面的圍墻不高,她其實很想翻墻過去,只是現在已經支撐不了,只好蹲坐在圍墻之下。容園實在是太大,很多地方都有人看著,她休息了一會兒又在圍墻外面繞了一圈,找了個位置比較好的地方,打算等有體力時候翻墻進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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