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???料理完雜事之后,張崇調度陣法,使之回歸本來模樣。而后盤坐下來,繼續已經維持了三個月的凝聚精血之事。幾個時辰轉眼過去,此時已是深夜,張崇收功,看起來頗為疲憊。一般而言,修士三滴精血都是在幾十上百年的修煉歲月中自行凝聚壯大的,如果因故損耗,想要重新凝聚出來可不是一件輕松的事。張崇先取了一顆氣血丹服下,補充被精血抽去精氣之后,肉身氣血之虧。隨著丹藥之力被煉化吸收,張崇的面色也紅潤起來。將氣血丹煉化之后,張崇拿出了今日購置的養神丸。他打開瓷瓶,倒出一顆,吞下煉化。感受著絲絲藥力經由經絡抵達識海,然后化為一股溫潤之力徐徐滋養損耗過度的神識,張崇心中有些振奮。待到煉化完畢之后,張崇睜目,口吐一口濁氣。這養神丸確實有效,但是此丹七日方可服用一枚,過則有害,所以對凝煉精血的幫助也很有限。修煉有成的修士大多壽命悠長,但是每日也需耗費大量時間枯坐修行。每日一次的療傷修煉結束,外間弦月已然高懸中天。張崇起身,放出飛劍往含光島飛去。有了上一回的教訓,這次張崇進入地下前特意準備了一個面具。此牛首面具是老貓一伙人還在做巨足盜時統一打造的。以張崇上回對此地下市坊的印象來看,此地可謂無物不包,所以在身上不缺靈石的情況下倒是可以多兌換幾枚地渾青簡。他來到蝶顏的圓形柜臺前,取了七千五百靈石換得五根青簡。清點無誤之后,蝶顏問到:“道友可需在本行留下年名嗎?”張崇不過是第二次來,許多事都不甚清楚,便反問“年名”為何。蝶顏妖艷一笑,“道友是新客吧?”張崇含糊回答:“不常來。”“本行規矩,為防偽造,地渾金簡是不得帶出含光島的,道友應是知曉吧。”“嗯。”“但是有些道友在市坊內購完心儀東西之后,常常有所剩余,若是來奴家這里換回靈石,等若白白損失了五成,本行又豈會讓廣大同道寒心呢?”張崇心中轉念一想便明白了。便拿張崇手中的地渾青簡來說,在柜臺換是一千五百靈石兌一枚青簡。若是要換回靈石,便只能拿回一千靈石,如果以原本數目換回,那地渾商行費力維持這一套交易規則,卻無法從中獲得半顆靈石,此舉豈非太過于舍己為人。隨著蝶顏的講述,張崇得知這留下“年名”便是指地渾商行將修士未曾用完的金簡記錄造冊,修士下次來時可以直接報上名號,取出寄存的金簡而不用反復兌換。張崇明曉此舉對店、客雙方都是有益,于是便決定留下年名。所謂“年名”,便是年月加上名字。蝶顏邊寫邊以糯糯的嗓音念著,“癸巳年十月初二......”然后看向張崇。張崇稍稍想了一下,回言:“孫覺。”蝶顏:“好了,已經記錄下來了,祝孫道友能順利購得滿意寶物。”“多謝。”張崇循著記憶來到上回看到有銷陽金的鋪子,走進去相詢。交談幾句之后,他得知店內尚有不少,于是表明希望自行挑選。掌柜便帶他到一旁,著人取來幾塊銷陽金予他一觀。張崇仔細查看了一番,最終選中一塊八斤六兩的。掌柜要價一千五百,張崇覺得此價不算太高,便爽快的答應了下來。既然來此一趟,那倒不妨四處轉轉,張崇的十八飛葉已經損毀的不成樣子,倒是需要再購置一件。不過,如果不是遇到特別合用的防御法器,他都不會選擇買下。一來這地下市坊中的法器大多來路不明,不知有過幾任主人;二來就是因為地渾商行高達五成的抽頭,在這買不如在朱槿城中便宜。張崇且行且看,來到了異奴閣前。他回想上回經歷,倒是想起了那個有趣的寄人來。此番自遠海歸來,幾歷生死,倒是對那寄人之言多了些體悟。如是他還在的話,倒是不妨買下。當然,還有一點。扎澤賀幾人再過不久便該放他們自由了,這樣一來,秘境空間中便缺一個打理之人。上回囊中羞澀,貪圖便宜,買下了扎澤賀這三個花帝利種的青須人,講了一番條件才令他們乖乖聽話,這回必然是要引以為戒的。張崇走過幾個院落,來到原先售賣寄人的小院,見此一片寂寥,無人看管。至于那些寄人,如今也是一個也無。旁邊院子便是長盛不衰的人修鼎爐買賣,張崇想,或許這些寄人早已售空了吧。他起意原路返回,然則沒走幾步,忽聽有兩人交談之聲傳來。因有“斬鯨城”、“黎南”兩個詞出現,故而張崇下意識地止步傾聽。“王哥,你聽說了嗎?黎南群島的蟲禍都波及到斬鯨城了。”另一人回答:“這次蟲禍來的蹊蹺,是天災還是人禍可都不好說。我聽說起初是從天惡域傳出來的,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,邪修多得是。”“王哥好見識,天惡域這個地方我都沒聽過呢。”“沒聽過就算了,反正蟲禍蔓延不到我們這,你小子多想想怎么多做出幾筆交易,好分靈石。”“咱們這個地方能有什么生意?”……蟲禍?張崇說起來也算是半個黎南出身,在赤沙島上還有不少熟人,聽得這個消息后便想打探清楚些。他循聲走去,來到一個偏僻小院。“呦!王哥,來客人了。”張崇方一進院,一個高瘦男子便迎了上來。“鄙人姓王,忝為此院管事,有禮了。”張崇還禮,“在下孫覺,王管事有禮。”“原是孫道友,道友可隨便看看,有何需求大可直言。”張崇掃了此間一眼,發覺此處各類異人皆有,還有幾只靈獸。它們全有一個特點。那便是氣息萎靡,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。純以買賣的角度來說,那就是品相極差。忽而,張崇見得上回的那個寄人也在其中。張崇回憶他名字,似乎是叫梨生。王管事敏銳的察覺到了張崇表情的些許變化,問:“孫道友看中了哪只?可需鄙人介紹一二?”張崇收回目光,哪里愿意讓人看出他有出手意愿。他面露疑惑,言到:“此地的異人、妖獸怎么都是這般模樣?”“這……道友勿要覺得此地貨物品相不好。實則它們只是運氣稍差,在加上我這里人手不足,你看,就我們兩個在這當職,所以照料有些疏忽。”那個手下附和:“是啊是啊,而且他們雖然差點。但是價格便宜啊,可謂物美價廉。”張崇露出個笑容,“我便直言了吧,其實我是想來問問二位適才所言蟲禍是何物,不是來買仆從的。不過,在下可以買下兩只,權當照顧二位道友生意,還請二位道友為我解惑。”“原來如此”,王管事恍然,“那孫道友且先看看貨,鄙人定然是知無不言,言無不盡。”張崇便作勢在大小籠子間穿行查看,其實心中已然決定只買寄人一個。然則,許是真有緣分,他竟然在其中見到了上回見過的虎斑山貓。一番瞎逛下來,張崇先后朝梨生和雌貓一指。“就要這個寄人和這只靈獸吧,不知作價幾何?”王管事:“寄人是五百。虎斑山貓可是罕見的靈獸,一千五百靈石。這個價格,本行已然賺不到幾分了。”“行,那就照這個價吧。管事可否為在下解惑了?”“自然可以。”王管事暗道,看來還是要少了,這分明是個人傻錢多的主。財貨兩清之后,王管事便給張崇講起了蟲禍之事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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