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???聽了這話，祁戈表示自己考慮一下，之后便開始準(zhǔn)備就寢。

????錢川一直以為自己在柴房的生活十分精致了，沒想到二人更加精致，祁戈出門打了幾次水，冬天井水冰涼，連喝水都要嘶嘶尖叫，卻被祁戈的火法加熱得恰到好處。

????看著顏淙仔仔細(xì)細(xì)地擦完脖頸和指縫，祁戈出去把水倒掉，不知過了多久，才聽到門吱呀一聲打開又關(guān)上。

????錢川已經(jīng)閉上了眼睛，準(zhǔn)備入睡，卻突然感到眼皮后一片橙黃，一睜眼，就見祁戈提著一盞玻璃油燈打量他，面容近在眼前。他被嚇得猛地向后一竄，祁戈卻對他笑了笑，指了指腳邊的一盆水。

????然后，她皮笑肉不笑道：“錢大哥不洗一洗臉再睡嗎？”

????錢川一縮脖，道：“不了不了，太冷。”

????然而祁戈根本不理會，一把抓住了他的后脖頸，道：“還是洗一洗吧，不然以后路上遇到了，也認(rèn)不出來不是？好歹也算個朋友。”

????“這這這——太麻煩你了！”錢川拼命向后仰，可是沒想到祁戈的手勁會這么大，他連轉(zhuǎn)頭都轉(zhuǎn)不得。

????“沒關(guān)系的，不麻煩，你嫌冷，這水我燒到多熱都行。”

????錢川竭力掙扎，“那個！呃！我太丑！對，我太丑！這兒還有小孩子呢，別嚇著他！”他偏頭看向顏淙，然而顏淙居然在這么吵鬧的情況下閉著眼睡得安穩(wěn)。

????這小姑娘真不是好東西，土匪么這不是，錢川心內(nèi)悲憤道。

????祁戈不再廢話，用手按著他的頭浸到水盆里，再提出來，煤灰掉了一層，錢川閉著氣，黑色的湯湯水水沿著臉頰落下來，露出了干燥枯黃的面容，祁戈皺著眉仔細(xì)打量著他。

????這張臉確實平平無奇，泛著長期營養(yǎng)不良的青黃色，雙頰深陷，眼睛奇小，眼皮厚重，眉毛雜亂而稀疏，擠在一張臉上，顯得有些滑稽可笑。

????“哼，怎么樣，丑吧？”錢川不滿地從鼻子里哼道。

????“不丑不丑。”祁戈的動作放得溫柔了，和緩地用干凈布條把他的臉擦干凈，“天下之大，自然長什么樣子的人都有，對別人說美說丑都未免太自大了。”

????錢川睜開眼睛看了她一眼，神色依然不滿，故意道：“你也看清楚了，我不是通緝犯吧。”